圣歌德嘉的晚钟爱丽芙番外故事玫瑰或蛇。爱丽芙是圣歌德嘉的晚钟中的七位主要角色之一,官方也在近期公开了她的番外故事玫瑰或蛇。那么这是一位怎样的女士呢?接下来就让我们通过番外故事一起了解一下吧。
圣歌德嘉的晚钟爱丽芙番外故事玫瑰或蛇
玫瑰或蛇
大纲:柏锐 ;写作:林乔夕 ;润色:长高
修改:西伦 ;校对:A君
【一】
他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内向大出洋相,这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在被迫与年长的绅士们紧贴在一起,遥望半米之外的舞伴时,舒华特·克洛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再久一点,至少在这场舞会结束之后。
这恐怕是他成年——两个月零六天——以来参加过的最盛大的宴会。为了送别赫尔·奥洛霍教授,普洛兰的学会成员们几乎齐聚一堂。能挤进学术巨擘之列的年轻人少之又少,这让舒华特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场上的关注点之一。
之主在上,他宁可去图书馆待到半夜,借着烛光在油画人脸的注视下把上周写完的文稿重新校对一次。仅仅是想到稍后要和这些令人敬畏的泰斗共进晚餐、恭顺地接受关怀(对他来说更像是盘问),年轻人就觉得呼吸不畅。
“不问世事、只顾着埋头研究并不是正确的科研方式。”
有人轻轻敲了敲盛着香槟酒的杯子,令整个大厅迅速安静下来。穿着华装的宾客举起酒杯,和舒华特一起朝声音的源头望去。
赛因特·马尔纳萨,学会的首席,同样也是宴会的举办人,穿着天鹅绒绸缎的礼服,站在从天花板延伸到地板的雕花玫瑰窗前,淡色的香槟酒反射下水晶灯的光,散落在深红宝石的胸针上。
他和往常一样阖着双目,但每个人都能感到那如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年迈的首席仍能看见这满座宾客。舒华特悄悄抬起头时,马尔纳萨教授正继续着开场词的后半部分:
“而这也是我们今天宴会的目的:让我们一起为奥洛霍教授,为他的任教,为他的远行,也为雅尔汀大学即将迎来这样德高望重的知名学者而祝贺。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尽情享受余下的时光。”
宴会厅瞬时被欢呼和祝贺声,以及玻璃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淹没。为了配合气氛,舒华特匆忙举起酒杯,浑身不自在的抿了一口香槟。
他的计划是混进毫不熟识的宾客身边,将自我介绍当作开场白,把话题引到他那对深居简出的父母身上,好省去接话的时间。紧接着,等大家问完个人问题,他便能借找侍者要酒的机会再溜去下一个角落,打发今晚的剩余时间。
但当银铃响起,宴客各自排成长队的时候,舒华特才意识到自己的准备是多么不周全——他早该想到,一场盛大的晚会怎么能少得了舞曲呢?
老绅士们友好地将他夹在队伍的最中间,裹在有着淡淡折痕的礼服里。舒华特朝着自己舞伴望去,那是哲伯德尔家的女眷菲丽安娜,穿着琥珀色的绸缎裙,羽毛装饰在她珍珠鞋上闪烁。他紧张地向她微笑,思考该用哪只手搂腰才不算是冒犯。
“年轻人,你介意我们换换位置吗?”
就在这时,左边不远处的男人匆忙向他走来。舒华特吓了一跳,他认识这个声音,正是赫尔·奥洛霍,这场晚宴的主角。这位上了年纪的老教授皱着眉头,眼神在他和舞伴之间游移着:“我想和菲丽安娜再聊聊之前的事情。”
“啊……当然,您请。”
不论是什么理由,舒华特都不可怠慢本次宴会的核心人物。他尴尬地放下手,在周围人目光下转过身。
【二】
“年轻人的确该和年轻人一起跳舞比较有趣!”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几位学者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将他领到赫尔教授之前的位置。舒华特抬起头,教授原本的舞伴抿嘴而笑的面庞映在了他的眼中。
那头柔顺的红发在半空中划出一个莹润的弧度,散发出甘甜清冽的香气,让他想起朝露点缀的玫瑰。那灰绿色的眼睛则像翠鳞一般闪闪发光。然而,一对上她的视线,年轻人就抿着嘴唇迅速藏起脸上的震惊,把目光转向一边。
现在,那对绿眼睛只剩下一只了。白色的绷带盖住了本该是左眼的位置,即使隔着几层纱布,舒华特也依旧能看出眼窝处异常的凹陷。那惨白的颜色让他想起医院的床单、用石灰粉刷过的墙,充斥着病菌,血和消毒水的气味。这个联想让青年人的胃袋一阵不适。
“晚上好,小姐。”
但这不是让他失却教养的理由。舒华特立刻将赛因特那咄咄逼人的红色胸针以及赫尔的闹剧抛在脑后,他的右手轻轻触碰少女的左手心,左手温柔地搂上她纤细的腰。他的舞伴似乎不认为让自身的缺陷暴露在众人目光下有任何的不妥,她随手将散在绷带上的额发理到耳后,右手搭上他搂着腰的手臂。
“你是在奥尔森斯教授讲座上的那位……?”女孩用与容貌相称的优雅声音询问道。
“是、是的!您还记得我,太好了……”
话音刚落舒华特就后悔了——头脑发热地打断演讲,并不是值得拿来谈论的话题。可他太过激动了。被对方还记得自己的惊喜所吞没了,直接将想法说了出来。好在解围的银铃声再度响起,于是,像是补偿他的煎熬,舞会的音乐缓缓开奏,舞厅中的人们跟着节奏旋转起来。
“上次是不是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抱歉,我光顾着问你是怎么想到那个一针见血的问题了。”女孩语带笑意,“爱丽芙·瑟穆赫。”
音乐到达一个变调,小步跳跃的人群停下双手拉住对方,舞伴们各自交换了自己的位置。
“我叫舒华特,舒华特·克洛泽。”
“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见到你,克洛泽先生,舞跳得不错。”
“你……你也是。”
舒华特拘谨地附和着。此刻,他换到了爱丽芙的左手边,接下来的交际舞,站在右边的舞伴需要等着左边的自己跳完才能向前。
“失礼了。”舒华特小心地抬起爱丽芙的左手,示意她借着音乐到自己左边来,等来的只有爱丽芙疑惑的眼神。
“如果您不介意,请让我跳右边的舞步,毕竟——”
他住了口,在一声小小的叹息之前。但当他抬起头,却发现爱丽芙只是微笑看着他,仿佛刚才的感慨只是一个错觉。
“我很……抱歉?”最后他只挤出这么一句,祈求自己良好的态度能起到点作用。
“喔,这并不是个责怪。”爱丽芙笑了起来,但舒华特只觉得这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以前我时常跳这曲,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开始。”
“我只是不需要被过度照顾,如你所见,我恢复得很好。”——她说这话的时候,舒华特拼命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要飘到绷带上去。
他忘记自己是如何继续搭话的,他在跳自己的舞步时甚至还走错了节拍,在疯狂赶拍子而被隔壁学者投来善意的微笑时,舒华特心里只是在懊恼他是为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和爱丽芙换位置的。他八成会把什么时候开始忘得一干二净,而爱丽芙每一次都能找准拍子!
如果一切能重来,他会选择在舞会前就出尽洋相。
“我可能不太适合跳舞。”他在最后双人互相搂腰转圈时上气不接下气地埋怨着,爱丽芙在一旁笑了,这次舒华特确定,她绝对发自真心。
“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同,克洛泽先生,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需要多加练习,您该多参加学会的活动。”
哦,一点也不。
【三】
舞会结束后,他垂头丧气地跟着人群挪进了宴会厅,失魂落魄地在父母身边的座位坐下,将头埋进冷盘里。
“舞会怎么样?”克洛泽夫人凑向她的儿子,“别敷衍我,我看到你去跳了。”
“那您应该比我清楚多了,克洛泽夫人。”舒华特有气无力地取了一片面包,“我连瑟穆赫小姐的脚后跟都追不上。”
“瑟穆赫小姐?……爱丽芙·瑟穆赫?之主啊,我还以为她在疗养!”
“是啊。她伤成这样,难免得卧床静养一段日子。”一旁的安铂·霍兰德的声音也插了进来,“我真惊讶她今天竟然会出席晚宴,我们的医生昨天才为她换的绷带。”
舒华特涂抹黄油的手停住了。
“像她这样的姑娘,就该和弗洛拉一样,侍弄花草、读读文学,研究一些纸面的知识……唉,她就是心性太高了。”克洛泽夫人惋惜地摇摇头,将慈爱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子,仿佛在庆幸着他的安分守己。
舒华特含糊地“嗯”了一声,将切好的面包送进嘴里,好让自己不必参与他们的讨论。
他不觉得“心性太高”是个好的形容,他从这个词里听出了些怜惜之外的意味。真是奇怪,就在今晚之前,他还会把这些言辞作为对弱者的爱护,点头赞许。但在和爱丽芙的交谈过后,他隐约体会到了一些自己从没注意过的东西。
不请自来的怜惜,对她而言——不,对所有被打上了“弱者”标签、但从没想过低头的人而言——就和侮辱无异。
这念头让舒华特喉头发紧。精心制作的点心和沙拉变得索然无味,他味同嚼蜡地结束了晚宴的餐饮时间之后,终于放下刀叉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母亲,你知道瑟穆赫小姐会坐在哪里吗?我稍后有些事想请问她。”
“我不知道,亲爱的,从晚宴开始我就没见到她。”克洛泽夫人抬头四处望了望,“或许她太累了,这会儿已经提前离场了吧。她的确应该好好休息,跳舞还是太消耗精力了。”
她不会的。舒华特在心里回答。趁着侍者端着托盘鱼贯而入,他犹豫片刻,站起身来。
“容我失陪。”
【四】
宴会厅大门在背后关闭的瞬间,海潮般的人声低了下去。舒华特抬首四顾,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爱丽芙。客房、花园、门厅,哪里都不像是她会去的地方,他有些茫然地停在几条道路的交汇处,偌大的圆场中只有他一个人,不知从何而来的穿堂风钻进他的衣袖,舒华特打了个寒噤,忽然觉得有一点冷。
就在这时,一阵模糊的人声拖住了他的脚步。他回过头,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二楼的客房区域。一位女士维持着冷静,舒华特只有努力竖起耳朵才能听到她的声音,而另一个男声则显然激动得多。
有那么几秒钟,舒华特想要转身离去,但在来得及阻止自己之前,他已经踏上了二楼的楼梯平台。传出争吵声的客房近在咫尺,房门虚掩着,那两人的声音比方才清晰了许多。舒华特咽了口唾沫,轻手轻脚地凑近房门,然而下一秒,那熟悉的女声却让他浑身都僵住了。
“……恭喜您了。想必今后在雅尔汀大学,您也会步步高升吧。”
爱丽芙?舒华特心下一惊,他悄悄地从半开的门缝里看过去,只见爱丽芙背对房门站着,肩膀绷得笔直,几乎不随呼吸起伏。
房里的另一个人沉默不语,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一片阴影挡住了门缝里透出的光。舒华特猝不及防地抽了一口气,险些跳出去承认自己偷听的行径。但那个身影很快从门边掠过,那人只是在漫无目的地踱步而已。
“少拐弯抹角了,我今后去哪,干什么,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那人说话了,舒华特认识这个声音,是赫尔·奥洛霍,他在房里来回走着,拉扯着袖口,一副焦躁的样子。
“我正在和您坦诚布公,奥洛霍教授,学派向来尊敬像您这样的成员,不仅精于学术,还热心公益。”
脚步声停止了,他站在了舒华特看不到的地方。
爱丽芙继续她的轻声细语:“您捐出奖金兴建疗养院一事,令人敬佩万分。但是,您离开普洛兰之后,资助的事情又该如何处理呢?如果需要学会的援助——”
“你居然敢?”奥洛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学派撑腰就敢明目张胆地——你!收收你的信子,你吓不倒我!滚回去告诉他们,我——”
“马尔纳萨教授!您怎么在这里!”
走廊上传来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怒吼。奥洛霍的嘴张了张,还是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舒华特松了口气,学会首席的名字果然起了作用。但这个谎话维持不了多久,他得赶快脚底抹油——
哗啦——!
在他转身之前,客房的门突然被拉开,灯光洒进了走廊,也洒在了一个仓皇失措的年轻人身上。
奥洛霍的脸色阴沉得能杀人。
“赛因特在哪?”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用眼珠睥睨着这个战战兢兢的无名小卒。
“教授他……他只是路过,他往那边去了,我想。”舒华特用手指了指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试图让他的虚张声势更加自然。
显然,他的一系列努力失败透顶。奥洛霍教授狐疑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轻蔑的颜色。
“哼,害我白担心一场。”奥洛霍抱起手臂,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你的舞伴来找你了,小姑娘?想必他刚才对你念念不忘,我可是成了一桩好事。”
爱丽芙向他们走来,在舒华特身边抿紧了嘴唇。
这实在太过分了。
在爱丽芙开口前,他朝前走了一步。
“不是这样的。”
在爱丽芙开口之前,舒华特已经脱口而出。他的手指不安地攥成拳头,收紧的下颌和僵硬的躯体将他的紧张暴露无遗,但那副瘦弱的胸膛依然勉力挺起。
“我只是为您的风度感到遗憾,您对他人的侮辱,我作为一个学生、一个普通人,实在没有办法视而不见。这与其他任何因素——地位、能力或性别——都没有半分关系。”
他直视着面前的教授:“无论是瑟穆赫小姐,还是您,还是楼下的任何一位有修养的绅士或淑女,没有人有权力侮辱他人,没有人应当被伤害。我想……这就是我站在这里的原因。”
“如果您坚持这么做,那么我会保护她,就像我会捍卫其他所有人一样。”
奥洛霍盯着他的脸,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啊,哈哈哈哈……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蛋,居然来保护她!”
奥洛霍猛地用手指向爱丽芙的鼻子,对这个明显冒犯的动作,她沉默以对。
“这个女人,这女人可用不着你那点可怜的善意,她可不是什么娇弱的温室花朵——是含着毒的蛇!小子,我忠告你,快跑吧,不然你总有一天会后悔。你会诅咒这一天,和她,和那些人扯上关系的这天!”
他狂笑着离去,声音响彻整个走廊,当笑声终于消散,舒华特的脊背才突然松懈下来,弯下身捂住脸颊发出一声微弱的哀嚎。
“惨了惨了惨了……***了些什么啊……”他从指缝中发出带着哭腔的颤音。
他搞砸了。首席的建议和期望统统被辜负了——那可是赫尔·奥洛霍教授,以他的地位,随便一句话都重量十足,得罪了他,他该怎么办?
耳畔传来一阵轻笑,就像他刚刚跳错了舞步的时候。舒华特直起身,从指缝间哀怨地望向爱丽芙,而年轻的女士则摇了摇头。
“不必担心,奥洛霍教授明天就要出发去布雷提奥了,还记得吗?学会的事情他即使想插手也鞭长莫及。”爱丽芙耸了耸肩,“更何况……无意冒犯,我觉得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
“……”那确实。
爱丽芙的话起到了安抚的作用,舒华特感到自己不那么担心了——或许他已经足够绝望了。
“抱歉,我……我好像打扰到了你们,你和他是在谈正事吧?我总是不能正确地领会人们的交谈,闹出过很多误会。”他讷讷地挠了挠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情,像我这样的人在学会得罪人也是迟早的事情吧……”
最后他只好安慰自己:“不过我本来也不打算在学会谋求晋升,只要能有个地方可以安安静静地做研究就好。就算不小心得罪了谁,只要不被踢出去,问题就不大。”
“你这可不是‘不小心’得罪。”爱丽芙打趣他。
舒华特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少女干脆凑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对方和自己一起回到宴会厅。走廊上的灯光温暖而明亮,这一次舒华特没有试图去搀扶爱丽芙,他走在她的左侧,两个人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
“以你的能力,在学会中获得一席之地并不需要别人的扶持。”
“不过,如果你想来找我探讨些学术问题的话,我随时欢迎,毕竟你是第一位敢打断奥尔森斯教授讲座的人,而我……”她整了整有些凌乱的长发,“我很高兴能在课后和你讨论那个问题。”
舒华特惊讶地转过头去,眼中的惊喜溢于言表。
沉重的实木门打开的一瞬,热闹的人声翻涌而出包裹了他们,杯碟相碰的清脆声音伴随着欢声笑语一并涌入舒华特的耳朵。
那么,就选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吧。他望着身边的少女想,带上新的论文集,还有一束鲜艳的玫瑰花。
以上就是今天给小伙伴们带来的圣歌德嘉的晚钟亚仕兰番外故事玫瑰或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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